跳脱出“锦囊思维” ——《创新者的窘境》读后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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跳脱出“锦囊思维” 

——《创新者的窘境》读后感

庞道锋


研究失败,特别是优秀企业的失败,是一种美德。

虽然《创新者的窘境》一度被说成“事后诸葛亮”,但著名创新大师克莱顿·克里斯坦森还是足以因这本书而不朽。因为,他总结、预警的这些“窘境”已经成为公认的教材。

《大败局》的作者、同样以研究失败著称的吴晓波也非常欣赏这本书,将其列为“影响商业的50本书”。这种惺惺相惜足以表明,相比热衷于研究成功,让失败有章可循更有现实意义。

《创新者的窘境》所研究的失败是诺基亚式失败。“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,但是我们真的失败了!”诺基亚总裁当年在企业被微软收购时所说的话至今仍在回响。

第一个研究出手机触屏功能的就是诺基亚,但诺基亚没有勇气率先将这个功能推向市场。最终以触屏技术改变手机行业的是乔布斯,当然,他是《创新者的窘境》的拥趸。

在克莱顿·克里斯坦森看来,乔布斯就是以破坏性创新取得成功的代表。

本书以硬盘行业为例分析说,成熟企业总是能在一轮又一轮的延续性技术(它们的客户所要求的技术)浪潮中保持领先地位,但往往在面临更为简单的破坏性技术时遭遇失败。沉迷于持续性创新,对破坏性创新反应迟钝,这是本书给这些面临或深陷窘境的企业号出的病根。  

作者敏锐地发现,破坏性创新一般不会出现在行业的前三名。看来,创新者的窘境,首先是优等生的窘境。也就是说,在有资格获得大家惋惜之前,这些优等生都是创新的产物。这些创新,很多都是在当时的商业环境中以破坏性为显著特点的。但成为成功企业后,危险就来了,优等生会陷入“成功综合征”:我们都认为优等生有自己的锦囊妙计,更关键的是,优等生自己也相信,便一头钻进这个“锦囊”,“正确”地依赖自己引以为傲的路径,沉浸于绣花式的持续性创新,不敢破坏,懒得颠覆,以致无能力再进行破坏性创新,最终陷入窘境。

我尝试将优等生深陷窘境的原因归结为“锦囊思维”。锦囊之锦,光彩四射,是成功的光环;锦囊之囊,封闭保守,是创新的魔障。依赖这种思维,成功的企业习惯性地成为“三高爱好者”:追求高利润、满足高要求、提高服务标准。这显然不是错误的,但恰恰是这种过于“正确”,成了企业创新发展的阻力,“三高爱好者”不幸成为“三高患者”。就像本书所说的,良好的管理恰恰会导致失败。深陷“锦囊思维”,越好的管理越会导致管理者的沉迷。索尼公司的一位前高管曾写过《绩效主义毁了索尼》,他认为,正是优异的日本式企业管理最后无解地让索尼走向了衰老。

按照我的理解,持续性创新类似于锦上添花,在自己最熟悉的道路上兢兢业业;破坏性创新有点类似于“雪中送炭”,另辟蹊径攻坚克难。沉浸于锦上添花,不愿意雪中送炭,不能延续自己的开创意义,未能不断地颠覆自己,便是创新者之窘。

破坏性创新,看到的是大众的新需求,满足的是普遍的经济适用的用户体验。比如,很多人一开始看不上拼多多,认为是“小镇青年”用的。但现在,下沉到三四线市场已经成为老牌成功企业的共同选择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拼多多完全可以在淘宝和京东孵化出来。大企业打个盹的工夫,后起之秀就一骑绝尘了。后起之秀们不是捡到了机会,而是创造了机会。

深读《创新者的窘境》,更懂克莱顿·克里斯坦森的良苦用心。

这本书并没有给出我们习惯性渴求的“锦囊”,也就是说,这是一本没有“锦囊思维”的书。本书真正的魅力在于预警,在于瞭望,在于“旁观者清”。迷信锦囊的创新者,“只缘身在此山中”,山中景也成为“山中窘”。要走出窘境,或者说要避免陷入窘境,创新者必须“不畏浮云遮望眼”。

我倾向于把这种能力总结为一种跳脱感:跳脱出自己的舒适区,跳脱出自己的路径依赖,解决被既有模式、管理经验绑架的问题。就像本书给出的建议:大公司决策层应该放弃对高效管理制度的迷信,将组织创新能力极度下沉,把开发破坏性技术的职责赋予存在客户需求的机构。值得欣慰的是,在这方面,我们一些优秀的企业做得还是很好的。在华为,任正非是最高的反对者,更是最大的妥协者,这种妥协直接促使了华为手机的成功;在腾讯,马化腾设计了赛马机制,诞生在边缘部门的微信、王者荣耀才得以脱颖而出。在任正非、马化腾这样的创新者身上,最闪光的就是跳脱感:敢于否定,敢于授权,敢于颠覆。

身在商业,要想持续做一个优等生,“窘”可能是一种宿命。但,知窘而后勇更是创新型企业家必备的能力。

商业本无锦囊,创新者更不能有“锦囊思维”。创新如此迷人,又如此残酷,走上这条路,我们只能一路跳脱,“窘”出生产力,“窘”出新境界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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