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善而生,向善而行——读《活着》有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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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拿到《活着》这本书时,便迫不及待地通宵读完。在余华尚实而近乎冰冷的笔调中,似乎与福贵同呼吸、共命运,那么真切地体会到他的悲伤。时隔多年,再次捧起书来,字字句句地细读,从朴实的语言和心底的抽痛中,读出更多的况味。

从我们旁观者看来,《活着》中福贵的一生,历经沧桑和磨难,独自承受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,只有老牛为伴;那他自己,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幸福的吗?

从毕业的青春年华到四十不惑的年纪,一直在思考“活着”的意义。人活一生,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着?人的一生,也许只是一种从生到死的存在,但这种存在,又是为了什么?一直没有答案。

再次捧读,我想,在福贵的回忆里,人生虽然苦难,却并不像初读时以为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。活着,对他而言,更是对生命本身的尊重。他的回忆里,是有着美好和温馨的。他有爱着他包容他的家人。在他的父亲、母亲、妻子和儿女这些普通而平凡的人物身上,有着我们中国人的善良、担当、宽容、不离不弃等情感,让福贵的世界变得温暖,变得不再那么寒冷。

死很容易,但活着很难,我们每一个人,都在享受不同艰难程度的人生。而人与人之间的善意,会温暖我们的一生。这一生,我们活着,向善而生,向善而行,让这世界,更加温馨和美好。


一、“良知”至善——爱和担当的能力

王阳明在《大学问》中说,良知者,孟子所谓“是非之心,人皆有之”者也。良知即至善,是人天生的普遍的道德理性,也是人的为人处事之道。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有良心,有爱的能力。

对该承担的事情有责任心,对别人的苦难有恻隐心、包容心。书中福贵父子都是家族的“败家子”“孽子”,徐老爹败掉了徐家一百多亩田产,福贵则是直接赌输了所有家产。但在面对重大事情时,他们这些“渣男”却无一不依循本性,展现了他们的良知和担当,体现出了一个有身份、有尊严的“地主风骨”。

福贵爹在听到消息时,气倒卧床三日,却仍旧本着自己的“良知”,接受这个残酷现实,决然地变卖家中房产和田产用以还债。他告诉自己的儿子福贵:“福贵啊,赌债也是债,自古以来没有不还债的道理。”而且,他时刻不忘把自己放浪形赅、玩世不恭的孩子拽回正途。福贵在挑了满满一担铜钱还债,肩膀被磨出血后,才懂得他爹不要银元要铜钱的道理,那是要让福贵知道,钱来得千难万难。虽然有些晚,但好在浪子回头金不换。

即使福贵,也是虽有恶习,但本性不坏。在他一夜输光家产后,虽失魂落魄,形如中药罐里的“药渣”,本来有上吊的闪念却没有实施。书中是这样写的:“我想着那一屁股债又不会和我一起吊死,就对自己说,算啦,别死啦。”虽然是一种无赖的语气,但他选择的,还是面对而不是逃避。


二、“良知”至善——爱和包容的能力

福贵和其亲人的命运在时间的节奏里各自流淌。

福贵输光家产回去后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,是他温柔善良的妻子,接着是母亲,在得知这一重大变故后并没有责怪于他,而是选择了原谅和安慰。

福贵的妻子家珍,是米行老板的女儿,是福贵“一见钟情”下聘娶来的“门当户对”的妻子。虽出身富贵,但她并不是贪慕虚荣的人,她重情重义。最大的心愿是和福贵“安安生生”的过日子,每年都能给福贵做一双新鞋。为了家庭幸福,她可以挺着七八个月的身孕,跪在地上请求自己的丈夫不要再赌,跟她回家;在丈夫输掉家产后,她选择了不离不弃,哪怕是娘家人怕她受苦,把她接回娘家,她仍然选择回到福贵身边,给他活下去的信心和希望。

在面对县长春生时,她也表现出了大爱和包容。县长春生为了救自己难产的女人,活活抽死了热情献血的家珍儿子有庆,家珍恨他,哪怕生活再苦,也不收春生的钱,死活不让他进门;但在文化大革命中,当县长春生想轻生的时候,家珍却能放下心中的仇恨,告诉春生:春生,你要活着。她说:你还欠我们一条命,你就拿自己的命来还吧。朴实的语言,彰显着大善的良知和包容的美德。

福贵的母亲,在面对同时失去物质财富和自己丈夫的双重打击下,没有抱怨,没有责怪,平静地接受现实。母亲虽深居家中,但却极具阅人的眼光,也是极其慈爱和明事理的人。她深爱她这个儿子,顾不上自己的伤心,却经常安慰福贵这个“孽子”,因为所有身外物都比不上儿子福贵这个人重要!她开解他,安慰他,和他一起坚强地挺住。从未做过农活,开始下地去挖野菜。福贵被抓壮丁后,还要一遍遍安慰自己的儿媳:他不会是去赌钱的。她用她的坚强和豁达,把一家人紧紧维系在一起,“相濡以沫”。

当家庭遭遇惨变,福贵的家人表现出了几乎完美的担当和包容。福贵的父亲有担当,福贵的母亲够坚强,福贵的妻子不离不弃。在苦难面前,在家人的温暖和支持面前,福贵终于浪子回头,而不是破罐破摔。

至善而大爱,这才是真正难以复制的心灵素养。


三、“良知”至善——尊重生命本身

福贵的一生,很可怜却又很伟大。福贵是可怜的,每当生活产生了新的希望,却在不久又把希望捏得粉碎,这种给以希望又被取走的痛苦比一直没有希望更要痛苦百倍;但他又是伟大的,苦难没有把他击垮,在经历巨大的痛苦和苦难之后他仍然保有面对世界和命运的勇气。

在这么悲惨的生活之中,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意义。活着不一定非要有所追求,非要有所成就,善良对待身边的人,顽强地活着。也许就是生命的本质,是最真实的对生的信念。就如福贵,没有传奇的色彩,没有奋起的反抗,唯有在压抑的氛围中,对“活着”的渴求。

生命是有尊严的,一如海明威为我们描述的那片海和那位老人;更如余华为我们描述的这片土地和福贵。我们应当尊重生命,即便面对再多的苦难,也应该努力地继续活着。更何况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,许多时候,当你感到被击倒的时候,只是为赋新词强说愁。

福贵的一生,或许能让我们在这浮躁的世间安静下来。选择去爱、去担当,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心,一点善意,世界会变成美好人间。

好好地活着。向善而生,向善而行。没有比活着更艰难的事,也没有比活着更美好的事。


付 霞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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